致我的外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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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付強
外公共有8個子女,7個女兒,一個兒子,我媽媽排行老大。聽媽媽說,外公年輕時候是村干部,但是后來因為沒有文化被下任了。所以外公最喜歡的是有文化的人,當然他的觀念里“寫得一手好字”就是高文化了。時常聽外婆念叨:“你媽媽當時出生,一件衣服都沒有,還是你外公當天晚上挖了點麻芋去賣,才扯了點布回來。”當然麻芋是長什么樣子我至今不知,但可以肯定的是,那年代家里不餓死人就是日子過得不錯的家庭了。如此艱苦的條件,大多數農民家庭都在為糊口而勞作的時候,外公則做出送每個子女去念書的決定,可見外公是如此有遠見的人。當然外公是家里的一家之主,嚴厲、古板、不懼言笑,小時候到外公家里去玩,最怕的就是他。每次天都還沒亮就聽到外公在外面叫我的姨們起床做農活,外公家農活像永遠也做不完一樣,別人家里,下雨天可以不下地,但是外公家不行,帶著斗篷蓑衣,在外公的任務指令下達下,一家大大小小,各司其職。不過姨們的抱怨聲其實也不少,不過在外公的威嚴下,沒有人敢正面頂撞。但現在想來正因為外公對大家的嚴厲要求下,勤勞、持家、吃苦耐勞已經成了外公家女兒的代名詞。當姨們到要出嫁的年齡,方圓百里,只要聽說是外公家的女兒,那都是紛紛找媒婆上門說親。
姨們紛紛出嫁了,家里外公仍不服老的挑著大梁,與舅舅一起生活,做著永遠也做不完的農活,操著永遠也操不完的心。舅舅在外打工掙錢,外公在家務農,日子過得紅紅火火,新樓房建了起來,家里的糧食多得沒地方裝,屋梁上掛著一大塊一大塊的臘肉,果園里柚子樹、枇杷樹、橘子樹、葡萄水果也多得吃不完,經常爛在樹上沒人采。外公常說,之前家里一大群孩子,撒吃的都沒有,現在家里什么都有了,卻沒人來吃了…….
常年在外的我們,幾乎一年才能見到外公一次。每年春節我們都會在約定的時間與姨們一起去給外公拜年,7個女兒攜自己的子女們,可想而知,這個隊伍是相當的龐大呀。所以每到這一天外公家都會請廚師來辦席,熱鬧非凡。這天外公都會早早地在村里的一個小賣店等我們,見著我們都會笑著親切的拉著我們的手問這問那。粗糙滿是老繭的手,刺得我咯咯著疼,但一股暖流在心里澎湃,我覺得外公變了,嚴厲不拘言笑的外公,變親切、和藹了。
外公離開了我們,這個事實讓我難以接受,離開了才知道,我對外公的感情居然是這樣的深,晚上時常都會夢到他,夢到他年輕時候的樣子。以至于我不敢回老家,我怕再也沒有人會在村里的小賣店門口等我,我怕再沒有人拉著我的手問是什么時候回家的,我怕再聽不到那個古板的老頭對時裝模特的傷風敗俗評價,我怕屋里屋外再也看不見他忙碌的身影,我怕他是真的永遠離開了我們…….
外公你在天堂還好吧,忙碌了一輩子,你好好享享福,不要再操心了。外孫想對您說“我想你了”!